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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1970-1-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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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家。母親早已睡了,許是栽秧累了,鼾聲很重,我能叫醒她嗎?父親看漁塘去了,在塘的那一邊。我輕手輕腳地洗漱,然后回到我的漁棚。大黃搖著尾巴和我親近,我摸著它的頭,它溫順地在我床邊睡下了。床不高,只墊了兩塊磚,我一只手搭在狗背上,這樣感覺踏實多了。勞累和恐懼敵不過家的溫馨,同狗一道睡去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大黃狂叫起來。我一驚而醒,但還是不想起來。塘那邊,父親的手電光照了過來。我躺在床上,回照了幾下,父親也沒吱聲,通常這樣是表示安全的,沒人偷魚。大黃越叫越厲害。我仔細聽聽,也不象有過路的人呵。走路的人只要不到塘邊來,大黃叫兩聲也就算了。不對,有什么東西在叫,由遠而近!那聲音沙啞,蒼涼,而又狂噪。絕不是鳥叫,也不是什么走獸!我的漁棚背靠圩埂,而圩埂就是大路。那聲音離我的漁棚越來越近,大黃卻不叫了,俯在地下,發(fā)出嗚嗚地聲音,驚恐萬分。是什么東西嚇得連狗都不敢叫了?難道,難道是傳說中的鬼叫?嚇得我連忙關了電燈,死死地捂住被角,任憑那刺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。我踡縮著,渾身發(fā)抖……那聲音過了,在離我漁棚五六百米處又叫了一下漸漸遠去。緊接著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一重一輕;狗沒叫,我知道,那是破足的父親來了。隨后,一道強光射來,就聽到父親的聲音:"小虎啊,聽到什么東西叫沒?別怕啊,那是野貓叫。”哦,父親來了!父親來了!狗也開始搖起尾巴。"哦,聽到了,是野貓叫吧!我睡了啊!"
“你睡吧,我就在這等你三叔說會話呢,別怕啊。"父親的聲音是我最大的安慰。我之所以說睡覺了,一方面不愿讓父親看到我的膽小,另一方面我畢竟這么大了,再不能讓父親為我擔心。父親雖然殘疾,在我心中卻是偉岸,硬是撐起被劃為反革命(爺爺是國民黨保長)而又多子多女年年超支的家……。哦,父親!
又一道手電光射來,那是隔壁看漁塘的三叔。隱約地聽到三叔在和父親說話:“老大,你聽到么東西叫沒?""聽到了,是那東西叫。""是那東西叫。"三叔重復了一句,估計他倆巳在心里達成了共識。"哎,可能是xx村的神,西邊灘的客。"父親說。
他們說的很隱諱,但我還是聽懂了他們說話的全部內(nèi)容。大意是說xx村的某人要死了,晚上出來收腳步,大概是要埋在西邊灘的墳地,看看自己最后的"家"呢。難道真的有鬼?剛放松的神經(jīng)再一次繃緊……(2,未完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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