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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福（2）
農(nóng)村的日子是平靜而平淡的，我也隨著環(huán)境的變化而改變，這種改變主要是心境上的，少了許多浮躁和糾結(jié)，也很少去想那些捉摸不定、捉摸不透的事情，安神安心，安閑安然。我的生活節(jié)奏也一下放慢了許多，但按時上下班始終沒有改變，我覺得這是我的底線，我可以放松精神和身體，但決不能放縱肉體放任欲望，受教育這么多年，做人做事的原則已經(jīng)根深蒂固。
自從收留來福后，我沒再帶著它上班，也沒有形影不離。我不想讓人誤會我有豢養(yǎng)寵物的癖好，更不想讓來福做我的寵物。我就是我，一個正常的人類。來福就是來福，一個被人遺棄又被人收留的土狗，一只正常的小土狗。我們不期而遇，冥冥中注定一般，我是這樣認(rèn)為，不然它怎么就偏偏躲在我的車子下面，而且我還會收留它，這難道不是注定的嗎！我把來福當(dāng)成是我的異類朋友，而不是生活中的寵物，雖然它不會說話，但它能明白我的意思。我的一句呼喚，它搖頭擺尾向我奔來；我的一聲呵斥，它縮著身子向后躲閃......
看著小來福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曾經(jīng)讀過的一篇短篇小說，俄國作家契科夫?qū)懙摹蹲兩垺�。故事大概是：一條白毛小獵狗咬傷了首飾匠赫留金的手指，被人追打圍攻，警官奧楚蔑洛夫正好帶著巡警巡邏，揚言要主持公道，找到狗主人再罰款，并將小獵狗打死。當(dāng)聽到有人說“這條狗象是日加洛夫?qū)④娂业模 眾W楚蔑洛夫態(tài)度一百八十度大轉(zhuǎn)彎。隨著人群中有人說是將軍家的，有人說不是將軍家的，奧楚蔑洛夫的態(tài)度都隨之轉(zhuǎn)變。最后經(jīng)將軍家的廚師普洛訶爾確定不是將軍家的，而是將軍哥哥家的狗，奧楚蔑洛夫讓人把狗送回去，還威脅首飾匠赫留金“我早晚要收拾你！”
試想，如果這條小獵狗是普通人家的，那狗主人和狗的命運可想而知了。狗的命運是和人的命運聯(lián)系在一起的。奧楚蔑洛夫是典型的變色龍，可現(xiàn)實生活中誰不在變呢，又有誰不會變呢？“狗仗人勢，人仗狗勢”的段子依然層出不窮，古今中外概莫能外，也見怪不怪！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騎車去上班，來福不再拼命地追趕我，因為它知道我會回來，會給它吃的，會逗弄它，不會再丟棄它。
可是，一個嚴(yán)峻而現(xiàn)實的問題來了，我不在村里時，來福怎么辦？當(dāng)然，主要是來�！熬筒汀钡膯栴}不好解決，睡覺來福有的是辦法。村里只是我工作和暫住的地方，終究不是我的家。有人是在城里打工，逢年過節(jié)回農(nóng)村和家人團聚，而我恰恰相反，到村里打工，把妻子一個人丟在城里。周末和節(jié)假日，我得回城里與妻子團聚，兒子一直在外地讀書，只是寒暑假才回來幾天，我和妻子倒像留守的老人，于今年過半百，老夫老妻的還要分居兩地，想想就覺得悲催。妻子總還調(diào)侃我，說要以村為家，以工作為重，不要總想著回來，不行就在村里再找一個，做老光棍子確實挺不好受的。我也假裝認(rèn)真地回答：確實有這個念頭，只是實力不允許啊，這種小別勝新婚、牛郎織女的生活也不孬。
每次回家，把來福帶著很不現(xiàn)實，也不理智。一是妻子有潔癖，很不喜歡貓狗等小動物，帶來�；丶�，我們倆都別想進家門。二是城里不便于來福撒歡，萬一嚇到或傷到別人家的孩子，那可不得了�？晌也辉诖謇飼r，來福的吃飯問題怎么弄？想想有點頭大，真不該一時心軟，草率地決定收留它，哎，還是欠考慮啊。
怎么辦？怎么弄？我抓耳撓腮，一時也是手足無措。把來福送人？這種小土狗農(nóng)村多的是，估計也沒人要，否則前主人也不會拋棄它，將它送人就好了。再次把來福扔掉？于心不忍，再說我已承諾照著它了，不能輕諾寡信，做人嘛，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。
有了，我忽然想到我小時候，父母要出去干活，就把我和弟弟弟托付給鄰居照看，這個法子可以試試。根據(jù)回家的天數(shù)，計算好來福的口糧，把來福托付給老黎頭老兩口。于是，硬著頭皮找到鄰居老黎頭，因為剛來村時間不長，很多人都不太熟，不好開口。老黎頭是屋前鄰居，進進出出，來來回回的，打得招呼多了，相對熟識一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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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24-9-12 16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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