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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生了弟弟,就被要求結(jié)扎。那時,計劃生育已開始了。計劃生育抓得很嚴格,大隊幾個人一進來,屋里屋后翻個遍,有時趕到吃晚飯來,孕婦家人得知消息趕緊躲起來,來人把碗一摸,這飯菜還是熱的,肯定沒走遠。有時半夜來,都睡覺了,孕婦行動不便,農(nóng)村很黑跑起來也不方便,如果不是提前有人放消息,一抓一個準。第一胎兒子,肯定不給生第二胎,第一胎姑娘的,還可以再生一個。有的懷胎八個多月,被抓到引產(chǎn)。農(nóng)村人喜歡兒子的多。
爸爸媽媽膝下一兒一女,湊得一個好字。爸爸在嶧山石廠做工,媽媽下田干活。媽媽每次出門前,都會把堂屋的大門下下來,橫放著攔在大門門口。爸媽不在家,我六七歲的樣子,我寸步不離地守著弟弟。那天,媽媽去沖里種花生,爸爸從嶧山石廠放早工回來,我想爸爸在家,我想去橋頭玩會兒。爸爸同意后,我就飛快跑走了。在我出去玩不久,爸爸就去門口的田里做事,爸爸不經(jīng)意把橫放在堂間的大門移走了。剛剛會走路的弟弟,就這樣一個人跑到屋后,掉到了水塘里。弟弟他幼小的生命,定格在他三歲的那一年。
媽媽當(dāng)時在地里種花生,聽人說弟弟掉到水里,她整個人就像傻掉一樣。許多人圍成一團,記不清是誰抱起弟弟朝表爺家跑去,表爺是村里的醫(yī)生。媽媽在地上哭的翻來覆去,他們拿著一個鐵鍋在弟弟的肚子上使勁按,弟弟一直緊閉著雙眼,身上濕漉漉的滴著水,最后他的嘴張了張,吐出了幾顆炒米粒。那時,家里窮沒有什么吃的。我一個勁的哭,我總覺得是我犯了錯,我覺得我要是不出去玩,弟弟就不會掉到水里去。那段日子,父母度日如年整日恍恍惚惚。我雖年齡小,但也懂得了生離死別。我內(nèi)心夾雜著難過和深深的自責(zé),惶惶不可終日。小小的年齡背負著沉重的心理枷鎖。也許是為了彌補這種過錯,從小到大,我在父母面前一直很聽話,我不敢違背他們的意愿。
在上海打工的時候,我常常會夢到弟弟,夢見他長得很高,朝我走來,喊我姐姐,我一驚就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是夢。
弟弟沒了,爸媽還是想再要一個孩子,但爸爸聽說復(fù)扎很傷人,他就果斷放棄再生一個孩子的想法。所以,縱觀我身邊的同齡人,家里幾乎都是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的。 弟弟溺水后,我爸媽去算命。算命的人說,你們的子女是稻草包泥鰍,跑得跑溜得溜,你這個姑娘,你給她認個干親,不然也養(yǎng)不大。就這樣,爸爸和媽媽給我找了干爸干媽。干爸是我爸同學(xué),姓錢,木匠,話不多。干媽長的漂亮,眼睛大大的,性格溫柔話不多,性子憨憨地。我爸簡單明了,孩子認個干親,不給你們添麻煩,我們只希望她健康平安長大。干爸沒理由拒絕,也不會拒絕。干爸堂屋一幅松鶴延年圖,中間一條木質(zhì)紅漆條臺,朱紅的大木桌子,我爸媽坐在一邊,干爸干媽坐在另一邊,我跪在地上給干爸干媽磕了幾個響頭,認干親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。
村里大隊的房子還給大隊,爸媽蓋了新房,門向朝東南。房子三間,堂屋在中間,其余兩間房屋,一間父母房間,一個給我。在我的房間一側(cè),接了灶屋,灶屋只有幾平方,還蓋了澡鍋。再也不用冬天夾幾把稻草去表爺他們那里洗澡了。
寫東西就像打麻將,寫好了,就很開心!我努力做個勤快的人,一天寫幾千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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