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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1970-1-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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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飯剛過,父親吩咐,明早把圩里的那塊小田秧栽了再去上班。我嗯了一聲就早早地睡覺了。第二天起了個大早,展開了與太陽賽跑的速度,總算在七點之前把秧栽完了。拿著母親蒸的饅頭,麻木地趕出自行車,上班去。一路上,疲憊不堪,百無聊賴,大腦都懶得轉(zhuǎn)。忽然,“咚咚哐咚咚"一陣鑼鼓聲傳來,劃破清晨的寂靜,是那么剌耳、凄涼。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一排排花圈過去了,八大金剛抬著棺材出來,后面一群人,披麻戴孝,還有一個人挑著糞籃,似乎一路在撒著紙錢。哦,是送葬的。想快點騎超過他們吧,看看已是不可能,只有在后面慢慢地蹬了。過了好長時間,他們不緊不慢地,一直在我前面,不會就葬在那路邊的墳崗吧。那個墳崗我知道,就在路邊,兩輛自行車錯不開時,還在墳上搭一腳。那可是我上下班的必經(jīng)之路!事實證明了我的猜想。送葬的隊伍就在那墳崗?fù)O铝。那棺材血紅血紅,肅穆無聲上面蓋著一床被子,棺頭上半臥著一只公雞。我只好下來,推著自行車,在一片哀哭聲中匆匆而過。一陣鞭炮聲驚的那雞嚄地一飛,又被腿上拴的繩給拽了回來,嚇得我兩腿一癱,差點跪了下去……
公司今天有出差任務(wù),我是技術(shù)能手,首選被派到鄉(xiāng)鎮(zhèn)進(jìn)行機械維修。那該死的攪拌機,因長時間不用,被凝固的水泥砂漿死死地封住了傳動軸,軸承又銹死,沒別的辦法,我只有拿來錘子鉆子先敲掉水泥塊再講。
天氣悶熱,我滿頭大汗。那包工頭一個勁地遞水遞煙,我的勞累被這殷勤打敗,今晚一定修好,不耽誤他們明天的工期。天漸漸地黑了,我的清理工作也差不多了。接下來的維修更換零件倒也順利,試機,攪拌機轟轟隆隆,一切正常。包工頭高興地拍拍我的肩膀:“兄弟,辛苦了,不走了,晚上陪你喝一杯!"這時,酒癮大于客套,勞累也有回報,喝就喝吧。
酒桌上是最好打發(fā)時間的,等我們想起要回家時,已經(jīng)快八點了。更倒霉的是天上開始飄著蒙蒙細(xì)雨,難快天這么悶。"兄弟,別怕,我開車送你!"包工頭倒也豪爽。那時,能坐上轎車,何等威風(fēng)!(也沒酒駕一說)有轎車接送,我心里美滋滋的,累并快樂著啊。
到了公司,門衛(wèi)老頭還沒睡。和包工頭道別,然后收了工具,騎上我的二八大杠,打著酒飽嗝,匆匆往家趕。一路上,撞了根電線桿,它沒罵我又撞了草垛,它也沒罵我,只是里面竄出條老母狗,攆著我狂吠,我一口氣蹬出了李村。沒了狗吠聲,我放慢了車速,心也平靜了許多。抹了抹臉上的雨水,感覺一陣?yán)滹L(fēng)吹來,猛打個激靈,過了李村前面就是那墳崗了,今早才埋個死人啊!我兩腿又開始打顫。不行,我得等等。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,靠在李村最后一家的墻角處,抽著煙,看看是否能等到同路的人。一根煙抽了,三根,五根……。這么等下去不是個事,再說這陰雨天也不會有人來了。又打了個酒飽嗝,是的,我喝了酒,酒壯英雄膽,我不怕,不怕,不怕,心中默念三遍,硬著頭皮,走吧。遠(yuǎn)遠(yuǎn)地,墳崗那兒,似乎有微弱的火光!毛發(fā)直豎,不朝那兒望,我不怕,不怕……騎到新墳?zāi)莾,忽然一道火光騰空而起,照亮著墳邊的鍋碗,閃閃發(fā)亮,似乎死人瞪著雙哏,馬上就要撲過來了……
“鬼呀!"嚇得我魂飛魄散……(未完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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