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積分
- 147
- 金豆
- 金豆
- 在線時間
- 小時
- 最后登錄
- 1970-1-1
- 精華
- 聽眾
- 收聽
|
下班后,我給車加油,繞到了我媽家門口。我看著我媽站門口對馬路兩邊左右張望,還伸個脖子望。我好奇的問她,你干啥?我媽說,逮你外婆。逮她干啥?一把年紀了,還跟著那些老太太去栽花,萬一出了啥事,咋搞?我今天逮她,一定好好的罵罵她。我還要把帶她去的那個包工頭罵一頓,他下次再帶你外婆,我就崴他屋里去。又不是日子不好過了,小老太太鉆錢眼里去了,我們姐妹幾個每年給的,你們一批小的每年給的,侄兒子們每年給的,哪不夠她花的,還去搞花,倒了怎么搞?后來,我聽我爸說,他半道上騎三輪車截到我外婆了,外婆也不敢在我媽家門口下車,猜到我媽要搞她,天天繞路走,我爸騎車給我外婆送回去了,路上給她分析了好久,讓她別去栽花了,好好在家,養(yǎng)養(yǎng)雞,種種菜,好的很,別想不開。我爸還給她拖了一車陡的干樹枝給她送回去。
我叫我外婆土話叫g(shù)aga。對于爺爺奶奶,外公外婆,我們一直跟外公外婆走得親一些。記憶中,小時候我的父母跟爺爺奶奶分家后,就分到了一個空的紅磚房子。那時候還小,身體也不是很好,遺傳了家族的所謂郈子病,應該是哮喘一類的,這種病會從出生一直折磨到10歲左右。在這期間,我是動不動去醫(yī)院,動不動打吊水。在那物資匱乏的年代我還挑食,整個人是面黃肌瘦,還好哭。家里面分家后,窮得哎,沒有米下鍋。聽我媽說,她去我外婆那硬是抗了半袋米,借了一點錢回來買了一個小豬娃跟我爸抬回來的。具體我媽是從什么時候不指望我爺爺奶奶的,我沒法追源,就是一提起以前的事,我媽是一肚子苦水和滿腔的怨氣:真狠,分家,一粒米都不給兩個娃留,你那時候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。
分家后的父母,日子過得格外的艱苦。僅靠農(nóng)村的幾畝薄田是無法生存的,父母把稻子買了以后,又到處借錢買了一個拖石頭的拖拉機跑去里家巷開拖拉機去了,就是把礦山的碎石裝車然后拖到船上去,要后半夜起來干到太陽落山。那時候,家里除了菜園子沒有種了,幾畝薄田還由我媽抽時間回來種一下,舍不得種一季,非要種兩季。記憶的碎片中看到的是,一到雙槍的時候,外婆來燒飯,已查出患癌癥的外公牽了老牛來犁田,我媽在田里拔秧苗,我姐在田里點頭哈腰的栽秧。外婆是家里燒好了,就飛奔我家燒我家飯菜,燒好了又飛奔回去帶著小姨和兩個舅舅搞他們的雙槍。那時候的交通就是靠走,通信靠吼,外公、外婆那幾天就穿梭在我家和他們家,我們兩家那時候隔了好幾公里路。他們家搞完了,就帶著小姨舅舅來我家一起搞搞,全部搞完了,我媽就又去里家巷給我爸拖拉機上石頭了。留下我跟我姐就去外婆家待著。
外婆、外公有5個子女,我媽是老大。我媽在那個年代是個高中生,也是家里唯一的要強高中生。嫁給我爸后,就一直苦,干著苦力。我爸我媽去開拖拉機后,就把我們倆姐妹扔給我外婆,也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。我跟我姐、大舅家表妹(和我同年少月份)和表弟,四個娃還帶著我最小的小姨在家里天天是吵的唧唧哇哇,動不動因為不知道的原因還會大打出手。外公查出癌癥后,幾乎很少干重活了,連伙食跟我們都是獨一份的分開來。外婆是里里外外一把抓,夏天農(nóng)忙不忙的時候,大熱天指揮著能干事的我姐和表妹去大河里撈豬草,冬天讓我姐拉著板車拖著雞屎糞,表妹去推板車去丟油菜苗,我就負責洗洗茶缸子,倒倒痰盂子,表弟就負責在旁邊看著,享受著“重男輕女”的吃香喝辣的待遇。這樣四個娃兩個最強壯的娃干累了就沒有精力去打架了,剩下動嘴皮子的,外婆就在一旁看看熱鬧,高興了就當一回判官,比如說,表妹跟我搞,外婆就說:她一個病秧子,吃飯都困難,你跟她搞,搞過去了,你家土坯房子都不夠賠的。表妹跟我姐搞,外婆就會說:你跟她搞,你打得贏啊,還不是你吃虧么?我表妹就氣呼呼的不蹦跶了。有時候殺雞改善伙食的時候,外婆先藏一只雞腿給外公,然后藏一只雞腿給表弟,我們幾個包括小姨就在那開始搶,有次,搶急了,外婆把一碗雞肉倒給了表妹碗里,表妹不知道外婆啥意思,高興的吭哧吭哧吃起來,外婆一筷子刷她頭上,刷的她嗷嗷叫。
|
|